就在他两眼冒火的时候,山坡上一棵大树的后面,有一双眼睛也正在冒火、她在心里悄悄地骂:杨惠乔,你以为你是哪个?现代版媒婆啊?居然骗我说,你在和董佳奇打赌,如果不能说服我来见贺少朋,就要输掉十支“蓝色火焰”。还说什么,花钱事小,让人家觉得我们不是好朋友就麻烦了——真是的,好像我不答应你,全世界就会知道我们的关系出现了裂痕,然后第三次世界大战就会因此爆发一样。居然耍这样的花招来威胁我,真是太过分了!
白痴也看得出来,这是一个圈套。董佳奇为什么要拿我跟贺少朋来打赌?明明就是你们两个想出来的鬼把戏嘛!也不问明白,我为什么会跟贺少朋……做那样的事情,就瞎乱猜测,真是好笑得很。
虽然看得出来这是个圈套,但珍妮还是来了,不是因为怕杨惠乔说她们的友谊不深、更不是怕杨惠乔输掉十支“蓝色火焰”,而是珍妮无法忍受杨惠乔喋喋不休地在她耳朵边问,“你为什么看到贺少朋就没有好脸色啊?总该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?”这些话,珍妮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那些事情是自己家里的秘密,怎么好随便说给外人听?即使再好的朋友也不可以。于是,她只好将计就计,这样既可以摆脱杨惠乔的喋喋不休,也不会让她有机会说自己不够朋友。
所以现在,她就在半路上的大树后面盯了贺少朋半个小时,直到听见山上同学的说话声,知道他们要下山了,这才从树后面走出来,慢慢向贺少朋走过去。
贺少朋的耐心已经被折磨得要用完的时候、贺少朋连跳崖自杀的心思都有了的时候,他终于看到了珍妮的身影。他想跑上前去接她,又觉得那样太殷勤;他想继续在原地转圈,又觉得那样太虚伪;他想站在路口等着,又觉得那样太傻……总之他就是手脚无措。虽然每次看到那些追女孩子的故事,他都觉得约会是件很简单的事情,可真轮到自己了,才知道那感受比书上写的更复杂百倍。
贺少朋一看到珍妮,什么抱怨的话都全忘记了,眼里就只有珍妮、心里也只有珍妮,可珍妮还在慢吞吞地走着。
好像算准了一样,珍妮经过贺少朋身边的时候,跑到前面的同学正好也经过贺少朋的身边。珍妮便叫住那位同学,两人说笑着一块下山去了,把贺少朋晾在那里,连声招呼也没打。
贺少朋眼睁睁地看着珍妮从自己身边跑了过去。珍妮的脚已经好了,轻快地相互交替着,像在跳舞。贺少朋想,那脚握在手里的感觉真像是握着玉器……
“珍妮,珍妮,我做错了什么?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?”这话从贺少朋的心里涌上来,刚到舌头尖上,正要被发射出去,杨惠乔和董佳奇跑过来了。
“珍妮呢?”两人异口同声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