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一闭,一阵剧痛从胳膊上传来,然后又是一阵剧痛,睁开眼睛一看,自己的胳膊上流出来不少血,坂本纯二说:“你怎么做的?”妇人似乎并不在意他说了什么,只管专心寻找血管,扎了四五次才寻到血管扎进去,足足吸了一大管子血浆。然后笑嘻嘻的把一打钞票给他,温柔的说:“不是遇到难处,人不至于想到这个办法来弄钱。希望你能顺利的渡过难关,回归正常人的生活。”闻听此言,坂本纯二十分感动,他几乎是哭着出门,回到父母住的地方,已经是凌晨四点了。
父母自然非常担心,像热锅上的蚂蚁在那里苦熬,总算是见到了儿子。看见他脸色不大对,说不出一句话就昏过去了。这一幕对于爱子来说似曾相识,她立刻挽起他的袖子,果然上面有四五个针孔,衣服上了沾了不少血。爱子没敢把这件事告诉他的父亲,只是给他盖上被子,一夜无话。明日一早,爱子熬了一锅肉汤,父子两个一人一碗,等他们喝完了,才发现没有她的份。坂本纯二心中十分难过,田中弘只是叹息,爱子说:“不妨事,你们身上都不大自在,我身子骨硬朗,等你们把身上的毛病养好了,我们再算计这一碗肉汤吧!”坂本纯二坐起来说:“我已经弄到了钱,这就把房租送过去。”
田中弘心中甚是疑惑,说:“你怎么弄到钱的?”坂本纯二说:“只要不是偷来、抢来、骗来的钱,怎么弄到就不重要了。”为了躲避父亲的追问,他疯了似的逃出去。田中弘说:“为什么你不说话?”爱子的眼眶早湿了,田中弘说:“你有什么事瞒着我?”爱子说:“我没想过要瞒着你,只是你身上不大方便,还是不要操心这件事为好。”田中弘说:“瞧你说的,我是他老子,我不操心谁操心?”爱子看了他一眼,说:“儿子跟你犯了一样的毛病。”田中弘说:“什么意思?”爱子说:“他也去卖血了。”
闻听此言,田中弘大为难过,爱子立刻劝解说:“你不要难过了,现在难过有什么用呢?我们还是应该想想今后怎么办?”田中弘望着房顶的灯泡,眼泪一下子从眼睛里涌出来,说:“天照大神啊!你看到我的痛苦了吗?我该怎么办呢?”爱子说:“不如我还是回乡下去吧!”
闻听此言,田中弘的思乡之情被勾了起来,他说:“我已经离开北海道的农场很久了啊!我怀念我的农场,我怀念咱们家的老房子,我怀念咱们家饲养的那只小山羊。”爱子说:“北海道的黄昏有一种令人心碎的美,夕阳,风中摇曳的枯草。还有随处可见的积雪,一切都是那么肃静。”田中弘说:“我离开了北海道的农村,就像鱼儿离开了水。”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,这突如其来的大雪会不会带有某种使命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