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人赶忙上前将她扶住,一时有些手忙脚乱,他这才想到此人急需施救,低声说了句得罪了,轻轻将她扶到内房。
“去,把门关了,忒没出息,被一个女子吓成这样。”临进屋前,闻人又轻轻给了阿福一脚,心里嘀咕着:“什么食铁兽?就凭阿福这怂包样?”
铁器碰撞声和阿福委屈的嘤嘤叫声交杂在一起,意外地有些好听。
“从哪来,叫什么,来干什么,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,”闻人悄悄吸了口气,说道:“你手里握着的东西,还请原原本本地解释清楚。”
闻人将两天前她从怀中拿出的饰物抓在手中,这是一块竹牌,方棱尖角,内蕴幽幽暗香,通体墨绿,下悬流苏姜黄夹浓紫,不过半个手掌大小,系在成年男子的腰间大小正当。
可这些都不是重点,重点是这块竹牌背面是一仙鹤傲首长唳立在一青葫芦之上,正面三个大字铁画银钩--上医阁。
这是上医阁历代主事人行走江湖的身份牌额,牌在人在,牌丢……
“不是我的。”那女子说得十分坦诚,更兼她身上有伤,巴眨着大眼睛,愈发显得无辜。
“废话!”闻人急道,他平日里好容易养起来的耐性不知去了哪里,他此刻不想再当个温文尔雅逢事有静气的翩翩君子,他只是个找不到师父的小孩。“我当然知道这块牌子不是你的,我问的是你从哪…弄来的?这块牌子我师父看得比身家性命还重上几分,打我记事起就从未见他脱下过。”
他没把话说得太难听,但是按照他的猜想,师父惊才绝艳之人,能从他手里夺这牌子的人天上少有地上全无,定是这小女子不知用了什么手段,将这块牌子盗来。
可这牌子既无斤两也无作用,更别提卖钱,无非是一个身份的象征,她盗来作甚?
这个问题自三天前闻人第一眼看见牌子后就缠绕在他的脑子里,令他百思不得其解,只好昼夜不停上针上药,好把这女子早些救醒过来,问个究竟。
“渴了。”她偏过头去,耍起脾气来。
闻人哭笑不得,只好将桌案上的小盏送到她嘴角,慢慢将水送入她口中。
这人样貌其实还真不错,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两片略恢复了些血色的唇,竟有些出神,杯中水没注意,把那女子被呛得咳嗽起来。
“喂!”她把两道剑眉挑了起来,气道:“塞鸭子呢?呛死姑奶奶我了!”
闻人赶紧收手,将杯子缩了回来,尴尬地吐了吐舌。
“你就是闻人长歌?”她双手一撑,坐了起来,大概是牵动了伤处,一丝痛楚在她面上一闪而过,闻人见过她身上的伤,大大小小三十七处,其中最重的在小腹处,伤口不宽却极深,她的愈合速度快得像野兽,时至今日,其他伤都好得七七八八,唯独这一处顽固得像块石头,就是不肯收口。